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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简介

《十年孤坟话凄凉》这本书造成的玄念太多,给人看不够的感觉。快乐恐龙虽然没有华丽的词造,但是故事起伏迭宕,能够使之引人入胜,主角为月娘苏明轩。小说精选:少女乌黑的发辫扫过他手背,发间茉莉香混着汗湿的水汽,竟比书院后园的牡丹还要馥郁。……

精彩章节

1玉镯长乐泪元丰六年的深秋,铅云压城,汴京城飘起了细雪。

苏明轩立在城南当铺斑驳的朱漆柜台前,指节因攥紧那方羊脂玉镯而泛白,

冰凉的触感顺着血脉漫至心口,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凝成霜。当铺内弥漫着陈腐的檀香味,

与老板案头熏着的艾草香混作一团,呛得人眼眶发酸。柜台后的老掌柜戴着玳瑁框眼镜,

镜片后的浑浊眼珠转了转,枯瘦如柴的手指拨弄着乌木算盘,

珠子碰撞声在寂静的午后格外刺耳。“客官,这玉镯虽温润通透,可终究是件旧物。

”他伸出两根布满老年斑的手指,“算您二十两银子,已是顶好的价码了。”苏明轩垂眸,

目光落在玉镯内侧那对歪斜的“长乐”二字上。

十年前的光景突然在眼前浮现:彼时他伏在书院的案几上,握着刻刀的手微微颤抖,

木屑簌簌落在宣纸上。阿月就坐在对面,腮边梨涡浅浅,“当心别伤了手。”她话音未落,

刀锋已在他食指上划出一道血痕,却在她慌乱取帕子的瞬间,化作了她耳畔嫣红的霞。

“不卖了。”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苦涩,苏明轩猛地将玉镯收入袖中。转身时,

锦袍下摆扫过柜台,带落了老掌柜案头的账册,纸页纷飞间,他听见身后传来不满的嘟囔。

青石路上覆着薄薄一层雪,被行人踩得泥泞不堪。苏明轩漫无目的地走着,

靴底碾过积雪的“咯吱”声与远处更夫的梆子声交织。

街角“听雪楼”的幌子在风中翻卷,褪色的酒旗上,

“听雪”二字被岁月啃噬得缺了半角。茶楼里传来的说书声若隐若现:“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他身形一晃,扶着斑驳的砖墙才勉强站稳。十年了。

十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阿月站在陈府后门的梧桐树下,月白色襦裙被雨水浸得透湿,

宛如一朵凋零的白莲。“明轩哥哥,当真要娶他人为妻?”她的声音比雨丝更细,

却字字锥心。那时他望着她发间散落的茉莉,喉间像塞着浸透桐油的麻布,

怎么也说不出半个字。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春日,他在巷口初见阿月。

她攀在粉墙上够风筝,鹅黄裙裾被风掀起,露出一截藕荷色的中衣。“公子,

劳驾……”她低头时,一缕青丝垂落,发间茉莉香混着桃花的甜腻扑面而来。

后来他总去她的绣坊,看她执针走线,绣绷上的并蒂莲在她指尖绽放,

比荷塘里的真花还要鲜活。“苏公子,您又来买香囊?”阿月总是这般笑着,

眉眼弯弯似月牙。她会将新绣的鸳鸯帕子悄悄塞进他袖中,帕角绣着小小的“月”字。

而他会把从书院偷藏的蜜饯放在她的绣篮里,看她咬开糖纸时,唇角沾着细碎的糖霜。

然而命运的齿轮在那年秋夜突然转向。父亲咳着血将婚书拍在他面前,

陈府的聘礼堆满了前厅。他跪在祠堂里,望着祖宗牌位前摇曳的烛火,

听见阿月在门外哭喊:“苏明轩,你说过要娶我的!”那声音穿透雨幕,

却终究敌不过家族的兴衰荣辱。再相见已是三年后。他在朱雀大街偶遇阿月,

她身边跟着个商贾打扮的男子,怀中抱着个咿呀学语的孩童。“苏大人。”她福了福身,

面上带着疏离的笑,鬓边的茉莉换成了鎏金步摇。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看那孩童的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袖,忽然想起她曾说:“等我们有了孩子,就叫他长安。

”2雪葬旧梦雪越下越大,苏明轩踉跄着走到城西乱葬岗。寒风卷着纸钱碎屑扑面而来,

荒草间林立着歪斜的木碑。他在一座覆满白雪的坟茔前停住,

木牌上“柳氏月娘之墓”几个字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颤抖着掏出怀中的玉镯,

将它轻轻放在坟头,冰凉的玉石很快覆上一层薄雪。“阿月,

当年是我负了你……”话音未落,一阵狂风掠过,将玉镯卷落在地。他慌忙去捡,

却见玉镯滚进了坟边的裂缝里,转瞬没了踪影。恍惚间,他仿佛看见阿月立在桃树下,

穿着初见时的鹅黄襦裙,发间茉莉随风轻颤:“明轩哥哥,你可还记得长乐坊的那盏灯笼?

”夜幕降临时,苏明轩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书房案头,陈夫人正伏案抄写佛经,

檀香袅袅中,她抬头看他一眼:“老爷,该用膳了。”他望着她腕间的翡翠镯子,

突然想起阿月说过,玉要养在人身上才会通透。而那方刻着“长乐”的羊脂玉镯,

终究没能养出她的温度。是夜,苏明轩在半梦半醒间听见窗外传来绣绷轻响。朦胧中,

阿月坐在窗前,月光为她披上一层银纱。她手中的银针上下翻飞,

绣绷上渐渐浮现出一对并蒂莲。“明轩哥哥,”她轻声唤他,“这次,我绣的是往生莲。

”雪仍在簌簌地下,将汴京城裹进一片苍茫。苏明轩在梦中伸出手,却只抓住满袖的风雪。

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敲碎了这场跨越十年的旧梦。元祐三年的暮春,

汴京城被胭脂色的云霞浸透。苏明轩抱着一摞《礼记》《春秋》踏出书院门槛时,

巷口老槐树的新叶正筛下细碎的金光。青石板路上浮动着槐花香与糖炒栗子的焦甜,

他仰头灌了口竹筒里的凉茶,喉间还残留着夫子讲学时的苦涩。转角处忽传来银铃般的轻呼。

他下意识抬头,粉墙上探出半截鹅黄裙裾,绣着金线卷云纹的襦裙被风掀起,

露出一截藕荷色中衣。少女踮着绣鞋,鬓边白茉莉颤巍巍快要坠落,

手中的湘妃竹骨绢伞在风中翻转,杏色帕子打着旋儿飘向墙角桃枝。“公子,

可否帮我捡一下帕子?”少女声音像新汲的井水,带着三分羞怯七分软糯。她探出身时,

耳坠上的珍珠擦过粉墙,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淡痕。明轩望着卡在虬结桃枝间的帕子,

素白绢面上绣着半朵含苞的玉兰花,花瓣边缘还缀着细小的银线露珠。

他将书卷堆在青石板上,踮脚去够帕角,指尖刚触到冰凉的丝线,

忽听得头顶“咔嚓”脆响。抬头时,只见几片黛瓦簌簌坠落,少女惊呼着栽下墙头,

广袖如蝶翼般张开。“小心!”他本能地抛开书卷,张开双臂迎上去。

淡绿色裙裾拂过他滚烫的面颊,少女腰间的茉莉香囊重重撞在他心口。

温软的身躯落入怀中那刻,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少女乌黑的发辫扫过他手背,发间茉莉香混着汗湿的水汽,竟比书院后园的牡丹还要馥郁。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少女慌乱地撑起身子,发间银簪歪在一边,

露出后颈处细小的朱砂痣。她福身时,裙摆上的桃花瓣簌簌飘落,

正落在明轩脚边那摞书卷上。明轩这才看清,少女眉眼生得极秀,眼尾微微上挑,

像是画工笔下未干的墨痕。她鬓边白茉莉沾了尘土,衣襟上半枝桃花绣得活灵活现,

连花蕊处的露珠都透着晶莹。“在下苏明轩,”他红着脸作揖,

袖中滑落的书卷砸在石板上,惊飞了墙根下啄食的麻雀,“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海涵。

”“小女子柳月娘,就住在这巷子里。”她低头绞着帕角,忽然噗嗤笑出声,

“公子的《礼记》沾了泥呢。”明轩这才发现最上面那册书角浸在水洼里,

洇开的墨迹像是朵枯萎的莲。此后每日下学,明轩总要绕道经过月娘门前。

起初是归还被露水浸湿的帕子,后来变成讨教绣样针法。月娘家的绣坊挂着竹帘,

穿堂风掠过绣架时,百鸟朝凤、并蒂芙蓉的绣品便轻轻摇晃。他常托辞要买香囊,

实则爱看她垂眸穿针的模样——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指尖捏着的银针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却能绣出比春日更鲜活的花鸟。那日暴雨突至,

他冲进绣坊避雨,正撞见月娘在绷绣一幅《杏林春燕图》。雨打芭蕉声中,她递来青瓷茶盏,

茶汤里漂浮着两朵干茉莉。“苏公子总买些用不上的绣品。”她忽然轻笑,

针尖在杏花瓣上轻点,“莫不是书院的课业太闲了?”明轩望着她耳后沾着的线头,

喉头发紧。窗外惊雷炸响,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拨开发丝,触到她温热的耳垂时,

两人皆是一僵。雨声、绣绷轻响、彼此紊乱的呼吸,在狭小的绣坊里织成密网。

直到月娘耳尖红得要滴血,低头嗔道:“当心烫着。”他才惊觉茶盏里的热气早已散了。

七月流火,蝉鸣在浓绿的荷叶间织成密网。酉时三刻,苏明轩怀揣着锦盒站在荷塘边,

指尖摩挲着盒盖上的缠枝纹,掌心沁出的汗渍洇湿了盒角的蜀锦。远处画舫传来丝竹声,

却盖不住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今日约月娘赏荷,原是蓄了半年的心思。

月娘来得比往日迟些。暮色里,她提着裙摆穿过芦苇丛,水蓝纱裙掠过草尖,

惊起几只萤火虫。明轩望着她鬓间银莲步摇随步伐轻颤,腰间青玉腰佩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那是上个月他当掉过冬的狐裘才换来的。"让你久等了。"她气喘吁吁地福身,

袖口飘来若有若无的沉水香,混着荷塘特有的腥甜气息。木船晃悠悠划入荷叶深处时,

天已完全黑透。明轩握紧船桨,看月光在月娘肩头流淌,将她的轮廓勾成一幅素白的画。

她忽然指着前方轻笑:"明轩,你看那朵并蒂莲。"话音未落,船桨磕在莲藕上,

惊得莲叶间的露珠纷纷滚落。两朵荷花紧挨在一起,粉白花瓣上凝着的水珠像碎钻,

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月娘探身去够,银莲步摇险些坠入水中,

明轩慌忙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触到那温软的触感时,两人同时僵住。船身剧烈摇晃,

惊飞了栖息在莲叶上的白鹭,扑棱棱的振翅声里,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嗓音:"月娘,

待我考取功名,便上门提亲。"月娘的指尖还沾着荷花瓣上的露水,

冰凉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在明轩手背上。她猛地缩回手,耳坠上的珍珠擦过他手腕,

像一声极轻的叹息。"明轩......"她低唤他的名字,尾音被夜风吹得发颤。

水中月影碎成银鳞,将她泛红的脸颊割成斑驳的光影。蝉声忽然歇了。明轩从袖中取出锦盒,

盒盖掀开的刹那,羊脂玉镯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这是......"月娘的指尖刚触到玉镯,便被他轻轻握住手腕。

她的皮肤比锦盒里的丝绒还要柔软,腕骨处跳动的脉搏像只受惊的蝶。

"刻了'长乐'二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愿你我......长乐无忧。"玉镯滑入她手腕的瞬间,月娘忽然别过脸去。

明轩看见她睫毛剧烈颤动,有泪珠坠落,砸在玉镯上溅起细小的水痕。"傻瓜。

"她轻声说,声音里裹着哽咽,"功名富贵哪有......"话未说完,

便被夜风揉碎在荷叶间。船桨不知何时滑落水中,木船随波逐流,撞得莲叶沙沙作响。

明轩望着月娘腕间的玉镯,忽然想起今早路过首饰铺时,掌柜的曾说"玉要养三年,

方能与人魂相通"。他想告诉她,这镯子他已在贴身暗袋里藏了三个月,用体温焐了三个月,

如今终于能戴在她手上。"其实......"月娘忽然开口,指尖抚过玉镯上的刻痕,

"我早备好了嫁衣。"她抬眼望他,眼中波光流转,"蜀锦裁的裙裾,金线绣的鸳鸯,

就等......"话音戛然而止,远处画舫传来《水调歌头》的唱词,"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明轩忽然抓住她的手,将她轻轻拽入怀中。

她的发顶蹭着他下颌,银莲步摇上的珠子硌得人生疼。他听见自己在说:"等我,最多三年。

"怀里的人轻轻颤抖,像荷塘里那朵被夜风拂过的并蒂莲。她抬手环住他的腰,

隔着单薄的夏衣,他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夜露渐重,打湿了两人的衣襟。

月娘忽然指着天上的银河轻笑:"你说,牛郎织女每年能相见,

我们......"她的声音忽然低下去,"会不会也有这样的缘分?"明轩低头看她,

发现她眼角还沾着泪,却在笑。他伸手替她拭去泪痕,指腹触到她脸上细腻的绒毛,

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冲动。"月娘,"他轻声说,"我定会娶你。"这次他说得很慢,

每个字都像刻在玉镯上的笔画,清晰而郑重。月娘仰起脸,月光落在她唇上,

像一片即将融化的雪。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雷,看见她睫毛投下的阴影在眼睑上轻轻颤动,

然后,他轻轻吻了她。荷花的香气突然变得浓烈,像是要将人溺毙。

明轩感受到怀中的人轻轻一颤,随即紧紧回抱住他。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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