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叫做《烟火人间,沱江雾里的蓝眼睛》的现代言情小说是难得一见的优质佳作,林清秀陈二穷两位主人公之间的互动非常有爱,作者“桃花源里的人”创作的精彩剧情值得一看,简述:手里纳着的鞋底停在半空:“听说那小杂毛昨儿冲祠堂撒了泡尿,黄汤子顺着‘祖德流芳’的匾额往下淌哩!”话音未落,众人的哄笑惊…………
烟火人间湘西多山,山窝里缠着水,水边上便生着人烟。陈家湾的故事,便如那沱江的支流,
无声无息,却日夜不息地淌着。陈二穷蹲在自家门槛上,眉头拧得像沱江边打结的水草。
新娶的婆娘林清秀,肚子眼见着一天天鼓胀起来,那形状,却仿佛不似他陈家田地里的瓜秧。
村中的闲话,像六月里恼人的蚊蚋,嗡嗡地赶不散。他心里堵着,像灶膛里塞了湿柴,
烟火熏得眼睛发酸。三叔坐在门槛对面的石墩上,吧嗒吧嗒地抽旱烟。烟锅里腾起的青烟,
丝丝缕缕,缠缠绕绕,倒似三叔心头的愁绪,怎么也理不清爽。他那双手,常年让烟油浸着,
颜色深褐如老檀木根。此刻那手带着浓重的烟油味,沉甸甸地按下来,
分量像晒了三伏天的磨盘石。“二穷啊,”三叔开了腔,声音像老水车轴辘转动的喑哑,
“灶膛里火气旺了,冷饭也能煨出香气来。日子嘛,熬一熬,总归有个盼头。人活一世,
哪能不磕着绊着?咬咬牙,也就过去了。”三婶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攥着个帕子,
塞到二穷手里。帕子上绣着并蒂莲,针脚细密,能网住溪涧里跳岩的桃花鱼。
她眼神里裹着疼惜,“夜路黑,就点盏桐油灯照着。门闩从来只防野猫子。孩子,
莫往牛角尖里钻,有难处,一家人都在檐下呢。”林清秀躲在里屋,听着这话,
眼泪珠子断了线。想起成亲那天,花轿颤悠悠,她心头像灌了蜜。如今这肚里的崽,
倒成了她的心病,村人的笑柄。她晓得二穷心里苦,自己又何尝不是嚼着黄连。夜里,
月光水银似的泼在陈家湾的青石板路上,冷浸浸一层霜。林清秀倚着窗格子发呆。
二穷在院子里转磨,像只没头苍蝇。陡然,一阵狗吠撕破了夜的宁静。二穷心一紧,
抄起门后的柴棍,就往门口闯。林清秀脸煞白,手指头死死绞着衣角。三叔三婶听着动静,
匆匆赶来。三叔立在二穷身边,喉咙里滚出声:“哪个?”外头静默了,只有风过竹林,
沙沙地响,像春蚕啃着桑叶。半晌,才有个声音低低应道:“是我,柱子。”二穷拉开门闩,
柱子立在门槛外,神色慌张,活像撞见了山魈。柱子是村里有名的愣头青,
惹事如同麻雀啄谷。他嗫嚅着:“二穷哥,才从后山转来,瞧见你家这边有响动,过来瞅瞅。
”二穷狐疑地扫了他一眼,还是让进了屋。屋里的空气粘稠起来。柱子坐在条凳上,
头低得像霜打的谷穗。三叔递过一碗水,问道:“夜这般深了,你到后山做甚?
”柱子踌躇一下,道:“我……我去给我娘采药,她病着。”三婶听了,
叹口气:“倒是个孝心崽,往后有难处,只管寻叔婶。”柱子走后,二穷心里还是悬着。
林清秀拉住他的手:“二穷,莫自己吓自己,日子总要往前头过的。”二穷望着她,
点了点头。日子一天天过,林清秀的肚子愈发像秋后熟透的南瓜。村里的闲言碎语,
野火般燎得二穷心烦意乱。可每每撞见三叔三婶那温温的眼神,听着那暖人心肠的话,
二穷又觉得心窝子里透进一丝光。终于,林清秀要生了。整个陈家湾罩在一种无声的紧绷里。
二穷在屋外转圈,像热锅上的蚂蚁。三叔三婶忙进忙出,烧水,备物事,
脚步轻得像怕惊了梁上的燕。屋里传出林清秀一声紧似一声的痛呼,
二穷的心揪得比沱江里的渔网还紧。几个时辰熬过去,一声清亮的婴啼,像把刀子,
划破了沉沉夜幕。稳婆抱着崽出来,笑道:“是个胖小子。”二穷看着那红皱皱的肉团,
心头五味杂陈。三叔拍拍二穷肩头,烟锅嘴儿磕了磕门槛:“莫管咋样,总归是条新性命,
是个盼头。”三婶也道:“是哩,日子会熬出头的。”二穷低头看着怀里的崽,
那崽生着一头黄茸茸的胎毛,眼珠子竟是蓝汪汪的!再看林清秀苍白脸上浮起的笑意,
想起三叔那句“灶膛火旺了,冷饭也能煨出香气”,他忽然觉得,生活大约就是这样,
有苦水,也有回甘,有跌绊,也藏着光亮。他定下心,要像三叔说的,
把灶膛里的火烧得旺旺的,管它冷饭热饭,总归要煨出自家那股烟火香来。往后的路,
有三叔三婶这样的亲人撑着,有崽的啼哭伴着,有清秀在身边守着,总能一步步趟过去。
二穷怀里的崽突然睁了眼,那对蓝眼仁儿映着煤油灯昏黄的光晕,
活像沱江深潭里嵌着的两枚碎琉璃。林清秀别过脸去,鬓角的冷汗珠子滚落,
砸在褪色的枕巾上,洇开深色的印子。窗外猛地爆起此起彼伏的狗吠,
仿佛整个陈家湾都为这异象炸了锅。“是个杂毛种!”院墙外有人嚷了一嗓子,
惊得檐下的燕子扑棱棱乱飞。陈二穷瞅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蹿过,他认得,那是柱子。
二穷只觉得三叔的手掌重重落在他肩头,带着烟油味的温热透过粗布衣裳渗进来。
三婶“哗啦”一声推开雕花木门,手里端的红糖姜汤泼在青砖地上,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陡然失血的脸。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二穷独自坐在晒谷场的石磨旁。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叠在磨盘经年的沟壑里。他摸出烟袋,
烟丝早叫冷汗浸得湿漉漉。远处沱江的水声哗哗响着,夹着丝丝缕缕的山歌调子,
那是他和林清秀定情时,她倚在吊脚楼栏杆上唱过的。“二穷哥。
”林清秀的声音从身后浮起,她披着件褪色的夹袄,怀里裹着襁褓。
月光落在崽儿柔软的金绒毛上,泛着奇异的光泽。“那年头在省城纺织厂,
那个教洋文的蓝眼睛先生……”她的声音被江风撕扯着,“我原想着走了就干净了,
哪晓得……”三婶的脚步声在青石板路上笃笃响起,手里提着盏桐油灯。
跳动的火苗舔亮她脸上纵横的沟壑。“进屋说吧,外头风硬。”油灯搁在八仙桌上,光晕里,
二穷瞧见三婶悄悄把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垫在崽儿身下。此后的日子,
陈家湾的闲话像梅雨天石阶上的青苔,疯长。有人说林清秀让洋鬼子的魂勾了去,
有人说这崽是祸殃。可每日天光未亮,总见三婶挎着竹篮,
把新磨的豆浆稳在二穷家窗台上;三叔则闷声不响地修补漏雨的屋檐,
烟锅里的火星子在薄暮里明明灭灭,应和着渡口捶衣的棒槌声。晒谷场那头忽地爆出童谣,
几个光脚崽攀在谷垛顶,捏着几缕金丝对着日头晃——那金丝原是露水粘在稻草堆里的。
「黄毛崽,蓝眼猫,沱江鲤鱼跳错槽!」嫩生生的嗓子惊飞了竹筛底的灰雀,
却惊不散三叔补瓦的手势。烟杆在瓦楞上敲出笃笃的响,倒像是给那童谣打着拍子。
瘸腿老猫打墙根蹿过,叼走窗台豆浆碗边的油渣。三婶不恼,反抓把苞谷粒撒在滴水岩下,
看雀儿啄食时翅尖扫过苔痕——那苔痕绿得发乌,正顺着墙根悄悄往二穷家的窗台上爬。
三个月后的墟日,二穷背着崽去镇上打针。崽儿的蓝眼珠眨巴着,引得路人侧目。
可当那崽忽然咯咯笑起来,清亮的声音竟冲散了阴霾,二穷发觉自己的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
他想起三叔掌心的糙热,想起三婶细密的针脚,忽然明白,所谓烟火人间,
原是要把生活的酸涩,都细细煨成暖人的香气。晨雾还在沱江面上浮游,
陈家湾的青石板路就已被踩得发亮。二穷家的屋檐下,霜花结得比往年都厚实,
簌簌地往下落,砸在三婶新纳的千层底上,碎成星星点点的白。祠堂的梆子敲过三巡,
老槐树下早聚拢了七八个妇人。六婶的蓝布头巾歪在脑后,
手里纳着的鞋底停在半空:“听说那小杂毛昨儿冲祠堂撒了泡尿,
黄汤子顺着‘祖德流芳’的匾额往下淌哩!”话音未落,众人的哄笑惊飞了槐树顶的寒鸦。
三叔背着竹篓打树下过,篓里的山货窸窣作响。六婶伸手拦住他,
银镯子碰在竹篓上叮当乱响:“老三,你家灶膛怕是烧着了邪火,野种也当金疙瘩供着?
”三婶从巷子那头冲出来,鬓角的木簪都跑歪了,“人在做天在看!崽才三个月大,懂个甚?
”“三个月?”老拐头拄着枣木拐杖挤进来,烟锅里的火星子溅在三婶鞋面,
“陈家的种哪有蓝眼珠子?我亲眼见着林清秀和洋行里的红毛鬼在渡口说话!
”人群里炸开了锅,唾沫星子混着旱烟味,呛得三婶直咳。日头偏西时,二穷脚步加紧。
远远望见自家屋顶腾起袅袅炊烟,三婶正立在晒衣绳下收衣裳,三叔蹲在门槛上劈柴,
木头屑子溅在新葺的泥地上,像撒了一地的星子。崽儿在他背上咿呀学语,
金茸茸的毛发在晚风里轻轻摇颤,宛如一簇跳动的火苗,点亮了这湘西小山坳的黄昏。
二穷抱着崽从墟场回来。崽儿的金发沾着草屑,蓝眼珠滴溜溜转,
伸手去抓二穷下巴上的胡茬。村口的狗突然齐声狂吠,惊起满坡的麻雀。
六婶举着笤帚冲出来:“孽障莫进村!当心污了龙脉!”二穷的脚顿在青石板上,
怀里的崽猛地放声大哭。哭声尖利,像根银针扎进每个人耳朵里。三叔从人堆里挤出来,
烟杆重重杵在地上:“够了!当年我爹在洪水里捞起个外乡娃,
如今那娃成了十里八乡的好郎中!血脉算个卵?人心才是秤砣!”夜色漫过陈家湾时,
祠堂的大门忽地“吱呀”洞开。月光顺着门槛淌进去,照亮供桌上的族谱。
不知谁在族谱最后一页添了新字,墨迹未干——。檐角的霜花又开始簌簌地落,
混着远处传来的婴儿啼哭声,轻轻覆上了陈家湾沉睡的脊梁。子夜时分,
沱江飘来幽绿的磷火,像水鬼的眼睛。二穷被狗吠惊醒,
推开门只见院墙上贴满画着獠牙的符纸,墨迹未干的“瘟神窟”三字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林清秀猛地抓住他的手,
浑身筛糠:“方才听见窗下有人说……说要把崽沉塘……”三婶提着桐油灯赶来,
火苗在风里乱跳。她将绣着并蒂莲的帕子裹紧崽儿,突然扯开衣襟贴肉揣进怀里:“要沉?
先烧了我这把老骨头!”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三叔摸出火镰点燃烟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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