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邢煜良从一场饭局离席,接下来本还有别的安排,但女友非要拉他去维港边听某个露天音乐会。

新女友是内地某影视院校的大三学生,年轻漂亮。但也因为太年轻,总有些奇奇怪怪的幼稚想法。

露天音乐会?

露天的,也叫音乐会?

那么多陌生人挤在一起,听着三流歌手弹吉他打鼓唱歌,简直浪费时间。

邢煜良对这些才不感兴趣。

但接下来的活动来来去去都是那几样,女人、烟酒、一些早过时的游戏……没点**性,真是比不上大洋彼岸的美国。

也没意思。

“Ethan,我真的很想听,你陪我去嘛,好不好?”

女友成安打电话来轻声细语地撒娇,语气天真又娇软。

邢煜良掐灭了烟头,唇角微勾:“行,我过去。”

女朋友嘛,有时候适当的宠一宠,也算是尽了男友职责。

晚上还是堵车了,邢煜良随意看了眼街边来来往往的人群,举着相机的、摆拍的……数不胜数。

他的视线突然一顿,然后慢慢凝聚成一点——那里有一道在人群中并不起眼的身影,穿着无袖的短款白裙,身上挂了两个包,坐在岸边打电话。

邢煜良停好了车,慢慢地朝那边走过去。

在他即将靠近时,女人突然起身,一边翻着包一边打着电话。

邢煜良就那么停在路中央。

就那么看着女人朝自己撞来,没有躲,没有动。

看着余澜的东西散落一地,他也丝毫没有要弯下腰帮忙拾捡的意思。

饶是余澜为他的容貌惊叹一秒,也不由得因他的傲慢生气。

“你撞到我了!”

余澜气鼓鼓地陈述。

邢煜良只是看着她。

他的目光**又冷漠,余澜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一样,这令她生气且羞愤。

“你不帮我把东西捡起来,连句道歉也没有吗?”

她的手机也摔坏了,这句话余澜忍着没说。

几秒后,邢煜良在她质问的目光中,终于开口。

“第一,是你没看路撞到了我,这是你的责任。第二,既然是你的责任,我为什么要道歉?又为什么要帮你捡。”

他说的如此理直气壮,面不改色,余澜简直要气炸了。

怎么有人长着这么帅的一张脸,居然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周围越来越多路人的目光集中在二人身上,余澜的面色发烫,又气又没办法,蹲下来自己一个人开始捡东西。

算了,就当被狗咬了。

她不是个会吵架的人。

余澜很快把东西捡了起来,然后低着头遮住自己的脸,迅速跑开了。

人群的目光自她身上离去,但仍然有更多的目光,落在那个高个男人身上。

他一动未动,只是突然眉头一皱,向前走了两步,弯腰,捡起一张白色卡片。

一张身份证。

余澜。

邢煜良有些嫌弃地拿着身份证的一角,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微微上扬。

女友成安这时找到了他,隔着老远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一上来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俊男美女,是一道惹眼的风景线。

“亲爱的,已经开始了,咱们快去吧。怎么了?”

成安看着那张身份证,在看到对方是女性以后,危机的雷达狂响。

邢煜良没有解释,只问她:“有纸巾吗?”

成安从包包中拿出一次性纸巾,邢煜良漫不经心将身份证擦拭干净,想了想,塞进了口袋。

“去听歌吧。”

他没有解释。

她抿了抿唇,也没有多问。

余澜走在路上越想越委屈,这么大个人了,但遇到这种事却还是处理不好。

手机碎了,气也受了。

不对,不是她的错,都怪对方太无赖。

姐姐余月的电话重新打了过来,余澜接通,余月急忙忙问: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没出事吧澜澜?”

余月提着一颗心还在操心她,余澜摇头,说:“没事,就手机不小心掉地上了,电话给挂了。”

“那就好,你还是赶紧回去,明天搬家真不需要我去接?”

“不用了姐,我没多少东西,用快递寄就好了。”

挂了余月的电话,余澜抵达高铁站以后,开始翻自己的证件。

遭了。

余澜退出排队的人群,把两个包都翻了个遍,都只翻到一张港澳通行证。

身份证呢?

余澜心里越来越急,看了眼壮观的排队大军,又看了看时间,要赶不上了。

找不到。

余澜跑到窗口,跟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

等她提供信息以后,工作人员明显愣了下,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她的通行证,又看了看她的脸。

余澜有些疑惑。

工作人员与同事说了几句什么,有人走了出来,面带微笑,客客气气,用带着港普的口音对她说:“您的身份证被一位先生捡到了,他现在不方便给您送过来,需要您去取一趟。”

余澜查过,身份证丢了倒是可以跟工作人员说明情况后过关,可是身份证丢了还要补办,也是一件麻烦事。

倒不如今晚把这事儿解决了,省的后面还要跑。

余澜点头:“那好,麻烦你把那个人的联系方式给我。”

余澜得到了联系方式,走出高铁站,在外头停着一辆醒目的豪车。

余澜不认识车标,从豪车驾驶座上下来一个彬彬有礼身着西装的男人。

男人走到她跟前,为她打开后座的车门。

余澜警惕地后退几步,打了工作人员给自己的手机号码,男人的手机响了。

“把身份证给我吧,谢谢你。”余澜对他说。

男人只是客气道:“余**,您要的身份证不在我这儿,在老板手上,老板吩咐我带您先去休息,事情结束后会亲自将东西给您。”

真是奇怪。

今天的一切都充满了古怪。

只是个身份证而已,怎么这么大费周章?

余澜心里开始打退堂鼓。

身后,工作人员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对她使了个手势,意思就是那辆车。

香港总还是安全的吧?

余澜想了想,在朋友群发了条消息,然后跟司机说:“你把地址发我,我自己去。”

司机没有坚持,告诉了她地址。

余澜抵达以后,发现那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司机给了她一张房卡:“老板说今晚有事没法给您,您可以在顶层套房休息一晚。”

余澜稀里糊涂地进了酒店,又稀里糊涂地被人带去了顶层的总统套房。

门一打开,落地窗外维港的壮丽夜景撞入余澜的眼睛,那一瞬间说不震撼是不可能的。

套房很大,装修奢华简约,有两层,客厅、卧室、健身房……应有尽有。

比余澜的家都大,并且大的多。

余澜随意拿起茶几上的一个杯子,看到底部的奢侈品牌名字,心里一惊,慢慢地又放下了。

她坐在沙发上,仍然觉得这一切梦幻离奇的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