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佛珠不如捐给需要的心》 小说介绍
爱玩的昨日君写的《迟来佛珠不如捐给需要的心》这本书是言情类型的书,让人看过后回味无穷,强烈推荐大家看一下!主角为沈斯年沈念慈,主要讲的是:法律文件越干净越好。打印机发出规律的嗡鸣,在寂静得可怕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刺耳。雪白挺括的纸张吐出,上面打印着……
《迟来佛珠不如捐给需要的心》 迟来佛珠不如捐给需要的心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他珍藏我精心雕刻的白月光等身人偶,却对我视如尘埃。
当养妹故意摔碎我的婚戒冷笑“廉价”时,我签下离婚协议转身离去。
一个月后医院下达死亡通知,宣布我心脏衰竭自愿捐赠遗体。他发疯般冲回别墅,
发现人偶被搬空,只留下两张纸。一张是养妹晚期心衰诊断书,
另一张是我遗嘱最后一行字:“捐赠对象:沈念慈。”他握着那串曾抵住我喉间的佛珠,
血淋淋跪在手术室前。却不知化验室正在检测他送养妹的天价钻石,
结果显示——全是顶级人工合成仿钻。深夜。沈宅的书房像一座与世隔绝的冰窟。
厚重的胡桃木门紧闭,隔绝了外界所有声响,
只留一盏角落的落地灯晕开一小圈昏黄浑浊的光。空气里漂浮着昂贵的雪松沉香,一丝一丝,
浸入骨髓般冰冷,却丝毫压不住那股隐秘的、黏腻到令人窒息的欲望气味。压抑的喘息,
沉重,黏稠,带着某种濒临崩溃的餍足和更深沉的焦渴。每一次吸气,
都像钝刀刮擦过死寂的夜幕。沈斯年站在窗前巨大的实木立柜前。
平日森严紧闭的柜门此刻完全洞开,冰冷的金属搭扣反射着幽微的光。
柜内衬着厚重昂贵的白色丝绒,柔软得像一个精心构筑的茧房。茧的中心,拥着一个人偶。
女人的形态,一丝不苟地复原,仿佛时光凝固在某个被精心雕琢的瞬间。
纯白的绸缎睡袍勾勒出过分流畅的曲线,及腰的黑色长发泛着无尽的暗光。一张脸,
精致到毫厘,细腻的肤质在白绒布衬托下,泛着非人的、冷冰冰的白玉光泽。
那是沈念慈的脸。然而这冰冷的人形造物,此刻却被烙上了一种近乎亵渎的温度。
沈斯年高大挺拔的身躯微微佝偻着,昂贵的手工衬衫后背洇开一片深色的汗渍。
向来一丝不苟拢向脑后的黑发散落几绺,湿漉漉地黏在饱满的额角和冷硬的下颌线上。
那双被赞誉为“清冷佛子”、总是盛满无尽疏离和掌控感的凤眼,此刻赤红一片,
翻滚着惊涛骇浪般的占有欲和一种穷途末路的哀恸。他一手的骨节死死扣着人偶的后颈,
力度之大几乎要将那冰冷的合成材料捏碎,
强迫着那精致却空洞的头颅以一个扭曲的亲密姿态向他靠近。另一只手,
则失控般地描摹、按压着人偶腰臀连接处那被精心雕琢出的流畅弧度。他低着头,
滚烫的、紊乱的气息喷吐在冰冷的人偶额发上。“念念…”干涩沙哑的声音从他喉间挤出,
不似平日的珠玉碰撞,倒像是被地狱业火燎过的炭石。“念念…”他又唤了一声,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哀求,
“告诉我…怎么才能更像…”最后一个字还未吐出,便被一声困兽般的痛苦嘶吼取代。
他猛地抬手揪住自己早已松垮的领带,发狠地一扯!“嗤啦——!
”上好的真丝在蛮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断裂开来,蛇一般委顿在深色的羊毛地毯上。
仿佛随着那领带断裂的是他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啪!”手腕上一声更清脆的断裂!
黑檀木车制、常年被指尖捻动得油亮深邃、曾象征着无波古井心境的佛珠——绳子应声而断!
一百零八颗圆润的珠子,瞬间失去了所有束缚,如同骤然倾泻而出的黑色洪流,
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道和绝望,狠狠撞向书房冰冷的四壁!噼里啪啦!
砸在厚重书桌的铜制台灯底座上,叮当作响;敲击着玻璃窗棂;更多的,如同骤降的冰雹,
噼里啪啦地滚落、四散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其中几颗,带着残留的微弱檀香气,
骨碌碌地滚向紧闭的房门。门内,沉沦的喘息重新涌起。门外,一片死寂的漆黑走廊里。
林晚晚静静地立在冰冷的空气中。她的手里端着一个骨瓷描金炖盅,
温热的触感透过光滑的瓷壁熨贴着掌心,里面是炖足了三个小时的乌鸡人参汤,撇尽了油脂,
汤色清亮得如同琥珀。三年了,每年这天,她都会这样端着,在这扇门外站上片刻,
像一个卑微的祭司,无声地完成无人回应的仪式。可今晚,
那些本该被门板阻挡的、模糊的声音,
那佛珠骤然炸裂的清脆……一切声响都被这扇突然洞开的欲望之门,
无比清晰地撞入她的耳膜,蛮横地楔进她的脑海。她的脸色在昏暗里惨白得如同窗外的冷月。
身体的血液似乎在那一刻凝固,从脚底一路结冰直冲头顶,
四肢百骸都发出细微的、承受不住的咯吱声。胸臆间翻涌着腥甜的气息,又被她强行咽下。
三年来,不,是十年暗恋堆砌起的、摇摇欲坠的沙堡,就在这喧嚣又死寂的一刹,
被彻底冲刷成了毫无价值的滩涂。掌心传来灼烫,指尖却又冻得麻木。“哐当——!
”陶瓷砸在大理石地面发出的碎裂声尖利得足以刺穿耳膜。
乳白的碎片混合着金黄色的汤汁猛地炸开,温热的液体星星点点溅上她光裸的小腿,
那点残余的温度,比极地冰窟还要令人齿寒。巨大的噪音如同一桶冰水当头浇下!
门内黏腻的喘息声戛然而止。下一秒,巨大的阴影笼罩了门内那团昏黄的光。
沈斯年高大的身影猛地出现在门口。刺目的光线从背后打来,
将他绷直的轮廓切割得犹如刚从地狱熔炉里爬出的塑像。那双被欲念烧得赤红的凤眼,
此刻盛满了被打断的暴怒、被窥破隐秘的狼狈,
以及一种仿佛被肮脏之物玷污了圣域的、浓稠到几乎化为实质的——嫌恶。
他的目光像刮骨的刀锋,越过地上狼藉的汤水与破碎的瓷器,
落在僵立于一片混乱中的林晚晚身上。那眼神,仿佛她刚刚打翻的不是一碗汤,
而是推倒了他供奉神明最珍贵的祭坛,沾污了神龛里至高无上的月光。“谁让你进来的?!
”他的声音是冰渣子掺了碎石,粗糙、暗哑,每一个字都淬着毒。
林晚晚的喉咙仿佛被那满地滚动的、冰冷的佛珠死死堵住,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碎裂的瓷片映出她毫无血色的脸,比立柜里那个人偶更像一尊脆弱的劣质石膏像。
他的嫌恶几乎凝成实质,多看一眼都像被肮脏的黏液缠绕。“滚出去!
”命令如同鞭子抽打在凝固的空气里。不等她有丝毫反应,他便已一步踏了出来。
锃亮的牛津皮鞋毫不迟疑地踩过满地混合着油渍汤汁的狼藉,粘稠的污渍沾染其上,
发出湿腻又尖锐的声响。一步,
两步……裹挟着还未散尽的浓郁气息和刺骨寒意的巨大阴影瞬间将她彻底吞噬。他猛地伸手,
不是推,而是如同铁钳般狠狠攫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啊…!
”剧痛让林晚晚短促地痛哼出声,身体被他毫不留情地扯得一个趔趄,
纤细的脊骨重重撞在坚硬冰冷的门框边缘,钝痛瞬间炸开。她倒吸一口冷气,
感觉脊椎骨都在**。就在这狼狈的瞬间,她的视线被一颗滚到近前的深褐色佛珠牵引着,
越过他起伏暴怒的胸膛,投向那白色丝绒的巢穴深处——冰冷的人偶,
那张被光影刻画出极致完美的脸上,眼角处,
一颗小小的、饱满圆润的、颜色极其逼真的褐色琉璃痣,幽幽地折射着落地灯昏黄的光。
那是我刻上去的。沈念慈的眼角根本没有痣。那是他。某一场宴饮归来,烂醉如泥,
却固执地抱着那个人偶,用滚烫的手指一遍遍摩挲着人偶空白的眼角,
沙哑地、破碎地、带着无法纾解的渴念念叨:“怎么没有?
…她的痣长在这里…最是勾人…就在这儿…”的那个雨夜之后。为了那颗并不存在的泪痣,
我发了三天高烧,全身滚烫得像烧红的炭,浑浑噩噩中,强撑起绵软的身体坐在工作台前。
刻刀在冰冷的硬木眼眶下方一遍遍刻划、一遍遍打磨,指尖的血泡磨破了又被汗水浸渍,
钻心的疼。天亮前,当那颗小小的褐色琉璃珠终于被严丝合缝地镶嵌进去,
在灯光下闪烁出和他描述分毫不差的幽光时,
她甚至能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汗水和淡淡的铁锈味。所有的力气在这一刻被全部抽干。
胸腔里仿佛真的被那颗冰冷的琉璃取代,又硬又空,空得发疼。
沈斯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流转。他下意识地侧头,
视线也精准地落在了人偶眼角那颗细小的琉璃泪痣上。刹那间,
他眼底翻腾的暴怒与厌憎竟凝固了一瞬,一丝混杂着恍惚的、近乎温柔的满意之色,
如同浮光掠影般一闪而过。随即,他猛地低头,
目光如淬毒的箭矢般重新钉在林晚晚惨白的脸上。那嫌恶陡然被点燃,更加汹涌,
更像是沾着血肉的冰冷刀锋,要将她凌迟。他猛地伸出另一只手——那只原本该戴着佛珠,
此刻只剩下惨白指印的手腕。他用这手腕,坚硬而冰冷地,
精准抵压住她薄衫下细弱的咽喉与锁骨交汇处!不是扼杀,是镇压。
如同寺庙宝相庄严的不动明王,屈起金刚杵般的手腕,
毫不留情地压制住妄图玷污圣坛的、聒噪不洁的生物。不带杀戮,只有彻底的蔑视,
和一种来自九天之上的、宣示所有权般的疏离与冰冷。“林晚晚,”他冰冷的唇瓣翕合,
吐出的话语像冻了千年的冰凌,每一个字都带着棱角,狠狠剐蹭着她的耳膜和神经,
“记清楚你的位置。”他的目光扫过地上那摊刺目的狼藉,“别用你这些廉价的‘体贴’,
来污染念念的月光。”“你,不配。”“滚!”最后一个字伴随着手腕猛然加力一推!
林晚晚被他巨大的力量推得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扶住冰凉的走廊墙壁站稳。
被他捏过的手腕**辣地疼着,骨头缝里都透出屈辱的酸楚。
喉咙深处被抵压过的那片皮肤明明隔着衣料,却像是被烙铁深深烙过,
留下一个无形的、屈辱的烙印。身后,
书房厚重的门被沈斯年用近乎砸毁的力道“砰”地一声甩上。巨大的声响回荡在空寂的走廊,
震得墙壁上的灰屑都簌簌落下。回到那间宽敞、华丽、由顶级设计师打造的婚房主卧时,
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云端。窗外,钢铁都市的无尽灯海在脚下铺开,璀璨迷离,
流光溢彩的光芒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斜射进来,
映亮地板上昂贵的羊毛地毯和冷硬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却吝啬分给床榻一丝暖意。
她没有开灯,像个游魂般飘至宽大的梳妆镜前。镜子里映出的脸,
年轻的面庞被巨大的阴影覆盖,苍白的底色下透着一股被抽干了所有元气的死寂。
那双曾经明亮、承载着整个少女时代恋慕光芒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深潭般的空洞,
碎玻璃似的,再也映照不出任何光彩。她的目光缓慢地在昂贵的镜面边缘扫过,
折射出的床尾长凳上——那里放着一个小巧的、毫不起眼的、漆面已经有些龟裂的榉木箱笼。
是外婆的旧物,上面还留有时光摩挲出的温润触感。指腹带着一丝轻微的、难以抑制的颤抖,
拂开覆在箱顶的浮尘。“咔哒。”细小的铜质搭扣轻响,箱盖开启。空无一物。
只在箱底铺着一块已经磨损褪色、从曾经鲜艳的枣红转为暗哑的绒布。可她的记忆里,
这里曾供奉着一张照片。照片模糊、泛黄、边角卷曲发毛。
背景是南方老宅后院一个久远的春天,墙根下的青苔刚冒出新鲜的水汽。
一个穿着旧式蓝布衬衫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身形还带着几分少年的清瘦单薄。
他背靠斑驳爬满藤蔓的老墙,微微侧着脸,对着镜头之外某个方向说着什么,
额前几缕碎发被微风吹动。午后的光影恰好落在他挺拔的鼻梁上。不是笑容,
甚至连温和都算不上。那薄唇仅仅只是牵起了一个极其微小的、甚至让人以为是错觉的弧度。
褪去了寒霜般的距离感,唯有一种罕见的专注和平静。那是她偷来的。十六岁,
那个春日午后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纸页和潮湿苔藓味道的下午。
年(那时他还只是个刚从国外回来、寄住在沈家的沉默存在)应外公的请求来帮忙整理旧书。
她像只受惊又忍不住好奇的笨猫,躲在爬满枯藤的雕花廊柱后面,
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慌乱地摸索出藏在裙子口袋里那台破旧的傻瓜相机,
屏住呼吸,按下了决定她此后十年轨迹的快门。那张照片,
那瞬间被他捕捉到的、近乎虚无的平和专注,就是她漫长灰暗青春里,
唯一攥在掌心的、虚幻的月光。为了这点可怜的、虚假的光,她像个输红了眼的赌徒,
押上了整整十年岁月。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从清贫的少年成长为云端之上的金融帝王,
周身笼罩着生人勿近的寒冰,眼神日益疏离,
直至最后一点属于“人”的温度彻底湮灭于商海浮沉于沈念慈的耀眼光环之下。她把自己,
连同整个林家庞大的产业作为最后的赌注押给了他,换来三年徒有虚名的婚姻。
名义上的沈夫人,实际上的——一个人偶的雕工。多么可笑。
指尖在冰凉的、空无一物的绒布上茫然地拂过,粗糙的绒面颗粒摩擦着指腹皮肤,
留下一片麻木的触感。够了。窗外,低沉的闷雷在天际线翻滚,酝酿着一场积郁太久的风暴。
………接下来的日子,沈宅如同巨大的水晶棺椁。所有佣人都成了墓室的守灵人,
踮着脚尖走路,呼吸都仿佛经过了严格的过滤程序,不敢沾染半分人间的喧嚣。
视线在女主人和那扇再度紧闭的、深不可测的书房门之间惊恐地逡巡。
沈斯年彻底沉溺进了他自己的世界。那间供奉着完美幻影的秘阁成了他唯一的归宿,
结界坚不可摧。他甚至不再需要佣人踏足那片禁区。那晚的意外,那碗被打翻的汤,
那些破碎的瓷片,那个“玷污月光”的瞬间……如同一场集体遗忘的梦魇,从未发生。
只有管家会在每日例行的汇报后,用毫无波澜的声线多补充一句:“先生吩咐,您体质弱,
晚餐不必备他的份了。”像是下达一道放逐令。林晚晚看着那张标准的、毫无情绪的脸,
心底不起丝毫涟漪。这样最好。他需要她的消失,以保全心中圣坛的洁净。而她,
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这份“清静”。需要时间。不是为了舔舐伤口,而是为了彻底斩断,
为了有足够的力量走出这座金丝牢笼。十年执念粉碎成齑粉的刹那,
反而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清醒。那三年的婚姻,层层叠叠,无孔不入,
都被沈念慈的阴影渗透浸染。她开始行动,缓慢,周密,像一个幽灵穿梭于这座华美的监狱。
靠着“沈太太”这个尚未失效的身份牌带来的便利,在无人关注的角落,
指尖悄然翻动那些被遗忘在书架底层或庞大保险柜最外格的档案。
纸质泛黄的旧合同上不起眼的几行字,财务系统角落里被刻意模糊标注的跨国大额流水,
密密麻麻的数据如同冰冷的蛛网,清晰罗列出一条条指向同一个彼岸的资金脉络,
那是沈斯年为供养沈念慈在海外奢靡生活构筑的专属管道。
翻查电子助理系统里那些加密级别不高的出行记录,
每一次标注着“极紧急全球商务洽谈”的跨洋飞行轨迹,
准无误地落点于沈念慈在社交媒体上不经意炫耀的私人海岛或巴黎高级定制秀场后台的坐标。
衣帽间最深处,某个尘封的防尘罩下,
签、被拿出来仅做过一次日光除湿、昂贵到令人咋舌却明显小于自己几号的高级定制礼服裙,
静静陈列。它们诞生的时间点,不早不晚,恰好在沈念慈某一次高调亮相,
并被媒体疯狂追逐后的第二天上午,精准送达。文件抽屉深处,随意撇开的几叠传真件纸,
不起眼地躺在旧文件下方,
沈念慈名下位于瑞士阿尔卑斯山顶那座仅供她冬季专用的度假庄园高昂的季度维护费用清单。
……一件件,一桩桩。冰冷的证据在指尖下汇聚,如同拼合一幅巨大的、残忍的拼图。
原来供养一轮明月,是如此的代价高昂与不顾一切。心像是被浸泡在福尔马林中太久,
失去了感知寒意的能力,唯余一片无边无际的疲惫与麻木。
只有当指尖划过那些传真纸上沈念慈签下的、龙飞凤舞如同孔雀开屏般的名字时,
脑海里会不受控制地闪回——沈斯年凝视着人偶眼角那颗泪痣时,
眼中一闪即逝的、近乎贪婪的温柔。那缕温情的幻影,
曾是她刀尖舔血、忍受着高烧与指尖剧痛的唯一燃料。原来终究只是幻影。
别墅外的天空持续阴霾,铅灰色的云层重重叠叠挤压在城市上空,
仿佛在酝酿一场足以撕裂苍穹的暴雨。白日整理着那些令人齿冷的证据链条,夜晚,
在足以容纳数人的巨大Kingsize床榻上,蜷缩在属于她的那一角,
背对着那片永恒的空旷与冰冷。沈斯年如同消失,他的气息,他的温度,
从未真正属于过这张床。只是这一晚,她在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中辗转醒来。黑暗中,
感官被另一种强大的存在感悍然攫取。不是梦。身侧的床垫微微下沉,
冰凉昂贵的丝质被料因这重量而牵扯,带来一丝微不可察的位移。
属于沈斯年的那一半边床榻,散发出西伯利亚冻土般的冷硬与空旷气息,
与他在书房营造的那种狂热气息截然不同。死寂的空气被中央空调微弱的气流声切割。
几秒之后,一种极轻微的、饱含痛苦压抑的抽泣声,在死寂中,如同幽灵浮出水面。沉重,
哽咽,像是某种坚固内核被强行撕裂的碎片勉强堵在喉咙深处,
最终只能以细微而急促的抽气方式,强行压制回去。
每一声破碎的吸气都带着骨骼细微颤栗的声响。林晚晚的身体在浓郁的黑暗中瞬间绷紧,
僵硬得如同一块深埋地下的石碑。心脏却在那一刻,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沉向冰冷的海底。
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沈念慈。一定是她。只有那轮被他捧在云端的月亮,
才能如此轻而易举就搅动他这潭死水最深处汹涌的地火,
才配得上他如此隐忍压抑、仿佛天都要塌下来的悲伤。黑暗中,她睁着眼睛,
望向天花板深邃的虚无。那压抑、破碎的抽泣声时断时续,
如同钝刀在反复刮擦她麻木的神经。果然是月光啊。连悲伤都如此昂贵,如此奢侈,
像深夜拍卖行里被哄抢的绝世名钻。而她曾经掏出的所有真心,在这样沉重的悲伤面前,
轻贱如尘埃。不知煎熬了多久,那令人窒息的悲鸣终于彻底淹没于更深沉的死寂,
或许是被极度的疲乏强行拖入了深渊。冰凉的湿意,无声地、决绝地,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迅疾地洇入松软的埃及棉枕套深处。晨光尚未彻底撕开浓云,
天际只有一线惨淡的灰白从厚重的防光窗帘缝隙漏进来。
沈斯年庞大的阴影和沉重的存在感已经消失了。
他那半边床铺冰冷整洁得像是昂贵样板间的道具,
连一丝褶皱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抚平得无懈可击。昨夜那片被强行撕裂的悲伤,
宛如一个荒诞不经的噩梦碎片。林晚晚安静地起身,走向浴室。冰冷的水流扑在脸上,
试图冲刷掉最后一点可能存在的温热痕迹。然后,
她走向书房旁那间作为临时书房的、极少有人使用的小型家庭起居室,
打开了昂贵的超薄笔记本电脑。起草一份内容极其简单的离婚协议并不费时费力。
氏商业帝国的庞大股权、遍布全球的不动产、沈斯年个人名下足以买下一个小国的金融资产?
她不屑一顾。这些靠着源源不断向沈念慈输送养料而堆砌出的金山银山,
只会让她感到污秽不堪。目标清晰无比:彻底斩断。割裂关系,越快越好,
法律文件越干净越好。打印机发出规律的嗡鸣,在寂静得可怕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刺耳。
雪白挺括的纸张吐出,上面打印着冷酷规整的字符,墨迹未干。
她拿起一支沉重的万宝龙钢笔,龙纹笔杆握在掌心冰凉坚硬。
笔尖悬停在签字栏上方一毫米的虚空。这支笔,
沈斯年在去年的结婚纪念日(那个他理所当然忘记的日子)让助理代为挑选的礼物,
价格不菲,却从来都只传递着他的刻板疏离。心脏被某种无形之物用力攥了一下,
剧烈的窒息感短暂但清晰。十年了。从十六岁那个春日午后凝固的一瞬开始,
整个少女时代所有残存的、最后一点不甘的泡沫,终将随着这一笔的落下,彻底湮灭。
笔尖终于落下,划过昂贵的亚光铜版纸,留下“林晚晚”三个字。字迹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
视线没有模糊,手指也没有任何颤抖。只是松开钢笔的瞬间,
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指尖冰得失去了所有温度。拿起签好的文件起身,是该彻底结束了。
这份判决书需要在沈斯年再次踏足这片被他视为圣坛中心的土地前,出现在他视线所及之处。
最好的位置,
莫过于通往他早餐专属餐位时必然经过的客厅中央那个巨大的意大利黑金大理石矮几。
手刚搭上小起居室冰凉的门把手,
外面骤然爆裂的、仿佛酝酿着一场风暴的巨大响动猛地撞进门缝!通往玄关的走廊深处,
先是传来一串高跟鞋尖锐刺耳的、带着强烈表演欲的敲击声。哒、哒、哒!
如同某种冲锋的信号。紧接着,沈念慈那标志性的、拔高了几度音量的声音,
如同装了扩音器般响彻整个死寂的别墅底层!那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震惊、做作的委屈,
和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煽动性质问:“…斯年哥!你快出来!快看看!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她的声音尖利,带着钩子,穿透了厚重的隔音材料。
林晚晚在门边的壁灯暗影处停下脚步,身体紧贴着冰冷的意大利大理石墙裙。
胸腔里的那颗心却出奇地平稳,甚至带着一丝漠然的嘲弄,
冷眼看着这台精心编排的大戏进入**段落。对面的书房门几乎是应声而开。
沈斯年的身影带着一种沉睡雄狮被激怒的气势猛地出现在门口。
他显然被沈念慈这罕见的惊慌失措的语气触动了最紧绷的那根神经,几步就来到了走廊转角,
身形高大如同壁垒。他眉头紧蹙,目光如同雷达般第一时间锁定了光源——沈念慈。“念念?
”他的声音带着清晨初醒的低沉沙哑,但更多的是紧绷的关切,“怎么回事?
”自动忽略了所有的背景音。“天啊!你快看这些!”沈念慈快步迎上前,
纤细修长、精心保养的手指此刻捏着几张打印纸,指尖用力到几乎泛白。
挖掘出来的、关于沈念慈名下那所北欧极光度假别墅天文数字般的维护和度假开销流水清单!
她那张精致绝伦的鹅蛋脸依旧美得惊心,
精心描绘的一双水眸此刻盛满了“无辜”的愤怒和被“侵犯”的焦灼。
她几步走到客厅中央那张巨大如镜的矮几旁,似乎要将这份罪证放到最耀眼的聚光灯下。
突然,她的动作顿住,像是发现了什么比账目更骇人听闻的东西。“咦?
”她的声音陡然拔得更高,充满了无法压抑的、恶意揣测后的夸张惊疑,“这是什么?!
”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伸向矮几的另一端——那里放着一个打开的首饰盒。
她精准无比地探入其中,
毫不留情地捏住了里面那枚最显眼、象征着一切的圆环——铂金戒圈,
一颗切割尚可、克拉数在常人眼中已算硕大但在她的珠宝库里可能只配做边角料的单颗主钻。
在沈念慈日常晒出的动辄价值数千万的稀世粉钻、黄钻面前,确实显得朴实无华,
甚至有些“寒酸”。“哦——我的天!”沈念慈捏着那枚戒指,指尖夸张地翘着兰花指,
仿佛抓住的不是金属和钻石,而是什么极其污秽、令人恶心的秽物。她猛地转过身,
涂着鲜亮唇彩的唇瓣勾起刻薄的弧度,眼神如同淬毒的钢针,
精准地刺向僵立在暗影处的林晚晚。
致的脸上此刻混杂着难以置信的鄙夷和一种精心排练过的、虚伪到令人作呕的“痛心疾首”。
“晚晚姐!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就算斯年哥最近公司事情多…忙得顾不上你…你也不能…也不能这样糟蹋…这样不知足啊?!
”她的目光在神情冷峻的沈斯年和面无表情的林晚晚之间飞快地、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
然后陡然拔高音量,每一个字都像生锈的钉子狠狠砸向这片空气:“斯年哥对你哪里不够好?
!给你沈家女主人的身份!给你锦衣玉食堆到天花板的生活!
就算他有时候忙得冷落了你几天,那也是千亿集团的掌舵人!
是你能使性子、查这些有的没的的理由吗?”她再次用力抖着手中的账单纸,
雪白锋利的纸张边缘割裂了空气。“甚至还弄来这种…”她低头,
目光重新落在指尖捏着的戒指上,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指尖像是被戒指弄脏了一样,
猛地用力——“哈!”一声短促、尖利、充满浓烈侮辱性的冷笑从她喉咙里迸出,
那枚铂金钻戒被她狠狠掼向光滑如镜的黑金大理石桌面!“铿——!
”尖锐到刺耳的金属与坚硬材质撞击声炸响!
道的声音瞬间被她刻意拔高到近乎尖叫的、极富煽动性的控诉完全淹没:“——你仔细看看!
你自己选的这是什么玩意儿?连个像样点的钻石都舍不得用!这么敷衍!这么廉价不上心!
你是觉得斯年哥亏待了你吗?是觉得他委屈了你这个林氏大**了?!你林家的教养呢?
体面都不要了吗?!”她说到最后几个词,语调陡然下沉,
带着一种浓重的、泫然欲泣的哭腔,眼圈迅速泛红,
一层薄薄的水光在精心刷过的浓密睫毛下蓄积。“斯年哥……”她猛地转身,
像一尾受了天大委屈的美人鱼,不管不顾地带着香风扑向一旁始终伫立如山的沈斯年。
声音瞬间柔软下来,带着浓浓的鼻音和破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