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夫人她不干了》 小说介绍
主人公是傅沉砚安安江挽星的小说《总裁夫人她不干了》,真的是良心作品,强烈推荐。故事简介:像是抽走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我把协议塞回口袋,重新躺平,盯着头顶那片吞噬一切的白光。“好了,开始吧。”麻药推进血管的瞬间……
《总裁夫人她不干了》 总裁夫人她不干了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手术灯白得晃眼。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贴着耳朵刮过去,冰得人头皮发麻。我躺在台子上,
两条腿架着,像砧板上最后一点待处理的肉。“放松点,”戴着口罩的医生声音没什么起伏,
“很快就好。”裤兜里的手机在震,贴着大腿根,一阵接一阵,催命似的。
我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傅沉砚。我那金尊玉贵的总裁丈夫。哦,不对,快是前夫了。
麻醉师拿着针过来,冰凉的酒精棉球擦过皮肤,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我猛地吸了口气,
侧过头,避开那刺眼的光。“等等。”声音有点哑,我自己听着都陌生。
医生和护士都停下手,疑惑地看着我。我从那个薄薄的、几乎没什么分量的病号服口袋里,
掏出一沓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最上面一张,几个加粗的黑体字扎眼得很——离婚协议书。
“麻烦,”我把纸和一支早就准备好的笔递给旁边一个看起来年轻些的护士,
尽量让声音平稳点,“签个名,做个见证。”小护士眼睛瞪圆了,看看我,
又看看我手里的东西,像接了个烫手山芋。“这…这合适吗?手术马上……”“合适。
”我打断她,没力气解释更多,“签个名,写个日期就行。”她犹豫着,看看主刀医生。
医生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小护士这才飞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和日期。我收回协议,
找到傅沉砚龙飞凤舞的签名旁边那一大片空白。指尖有点抖,冰凉的。我攥紧了笔,
用力到指节发白,一笔一划,写下我的名字。江挽星。三年了。
傅太太当得像个镶了金边的摆设,落款终于又变回我自己。笔尖划下最后一捺,
像是抽走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我把协议塞回口袋,重新躺平,
盯着头顶那片吞噬一切的白光。“好了,开始吧。”麻药推进血管的瞬间,
刺骨的凉意蔓延开。意识模糊前,裤兜里的手机终于停了震动。也好。傅沉砚,我们两清了。
我和傅沉砚的开始,挺俗套的。我爸的破厂子眼看要倒,
急需傅家指缝里漏下的那点资金救命。傅家老太太,也就是傅沉砚的奶奶,病得快不行了,
唯一心愿是想看着长孙成家。据说她找人算过,我八字旺傅沉砚。于是,
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领证那天,傅沉砚看我的眼神,
跟评估一件刚拍下来的、性价比尚可的艺术品没区别。他递给我一份婚前协议,
条款严苛得像卖身契。“江挽星,”他声音没什么温度,
像他办公室那台恒温空调吹出来的风,“我们之间,只有契约。别动不该动的心思,
别碰不该碰的人。期限三年,或者,到我奶奶离世。”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我年轻却没什么血色的脸,补了一句,像施舍:“当然,钱不会少你。
”我捏着那叠厚厚的纸,指尖冰凉,点了点头。能救我爸的厂,能让我妈安心治病,
能供我弟弟继续读书。这笔买卖,我江挽星不亏。傅太太的生活,
表面光鲜得像玻璃罩子里的假花。住着市中心能俯瞰半个城市的大平层,
衣帽间里塞满了当季新款,标签都没拆的奢侈品包能堆成小山。傅沉砚在物质上,
确实大方得像个合格的甲方。可惜,暖不了人心。这房子太空了。
傅沉砚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是常态。偶尔回来,也带着一身酒气,
或者别的女人身上廉价的香水味。他从不解释,我也从不过问。界限划得清清楚楚,
像楚河汉界。傅家的规矩大。每月的家宴,是场硬仗。他母亲,
那位保养得宜、眼神锐利的傅夫人,总爱在饭桌上,当着所有亲戚的面,
“不经意”地提点我。“挽星啊,这汤的火候还差了点。我们沉砚胃不好,
吃食上要格外精细。”她舀起一勺汤,又轻轻放下,汤匙碰着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妈说的是。”我垂下眼,盯着碗里碧绿的菜心,指甲掐进掌心。“还有,”她话锋一转,
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我的小腹,“这都一年多了吧?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傅家的长孙媳妇,
传宗接代是头等大事。你呀,别只顾着逛街花钱,上点心。”满桌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带着审视和不易察觉的轻蔑。傅沉砚就坐在我旁边,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眼皮都没抬一下,
仿佛讨论的是别人家的事。我喉咙发紧,像堵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想反驳,
想说我们一年到头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
想说傅沉砚抽屉里那些花花绿绿的套子……可话到嘴边,只剩下干涩的一句:“知道了,妈。
”傅沉砚这时才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得像在拍广告。他侧过头,
终于看了我一眼,眼神却越过我,对着他母亲,语气平淡无波:“不急。孩子的事,
顺其自然。”傅夫人被儿子堵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看,但终究没再说什么。那晚回去,
车里的气压低得能拧出水。傅沉砚一路沉默,下颌线绷得很紧。进了门,他扯开领带,
随手扔在昂贵的意大利沙发上,然后走到酒柜前倒了杯烈酒。“以后家宴,”他背对着我,
声音冷硬,“我妈说什么,你听着就行。别顶嘴。”我站在玄关,高跟鞋磨得脚后跟生疼,
心口更疼。原来他听到了。原来他不是聋子瞎子。“我没顶嘴。”我试图辩解,
声音却小的可怜。他猛地转过身,手里的酒杯重重磕在吧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江挽星!
”他几步跨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笼罩下来,
酒气混着他身上惯有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你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傅太太的头衔是让你安分守己的,不是让你痴心妄想的!孩子?你也配?”最后三个字,
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心脏最软的地方。我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门板上,
彻骨的寒意瞬间蔓延全身。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那点残存的、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卑微期待,彻底碎成了齑粉。原来,在他眼里,
我连给他生孩子的资格都没有。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
不争气地、汹涌地滚落下来,砸在光洁的地板上。傅沉砚看着我满脸的泪,眉头厌恶地蹙起,
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他没再说话,只是烦躁地转过身,仰头灌下那杯酒,
留给我一个冰冷决绝的背影。那晚之后,我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傅太太,
不过是个昂贵的花瓶,一个摆在傅家老宅里撑门面的道具。我的心,在那句“你也配”里,
彻底死了。行尸走肉地活着,只等契约到期,或者傅老太太归天。变故发生在第三年春天。
傅老太太终究没熬过那个冬天。葬礼办得隆重而肃穆,整个城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我穿着肃黑的丧服,麻木地站在傅沉砚身边,扮演着悲伤的长孙媳。葬礼结束后的第七天,
傅沉砚难得早早回了家。他身上还带着一股子墓园里特有的、混合着香烛和湿土的味道。
他没开灯,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整个人陷在浓重的阴影里。“奶奶走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嗯。”我应了一声,
远远地站着,没靠近。沉默在巨大的客厅里蔓延,只有墙上昂贵的古董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忽然说:“江挽星,我们要个孩子吧。
”我浑身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抬起头,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只露出紧抿的唇和线条冷硬的下巴。“傅家需要继承人。奶奶生前最大的遗憾,
就是没看到重孙。”他的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静,甚至带着点公事公办的意味,
“这是你作为傅太太,最后的责任。”责任。心口那块早就麻木的地方,
还是被这两个字狠狠刺了一下。原来,他想要孩子,不是为了我,甚至不是为了他自己,
只是为了完成老太太的遗愿,为了傅家的“需要”。“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没有质问,没有反抗。契约精神,我懂。就当是给这三年荒唐的婚姻,
画上一个句点。那之后,傅沉砚像是突然对“完成任务”上了心。他不再夜不归宿,
回来的次数明显增多。只是,每一次都像执行某种程序。没有温存,没有言语,
只有沉默的、目的明确的索取。像是在进行一场冰冷的繁衍实验。我像个没有灵魂的容器,
被动地承受着。一个月后,我在洗手间,看着验孕棒上清晰无比的两道红杠,心里一片死寂。
没有喜悦,只有尘埃落定的麻木。也好,终于,可以结束了。
我把验孕棒放在他书房宽大的红木书桌上,平静地通知他:“傅沉砚,我怀孕了。
契约可以终止了。”他当时正低头看一份文件,闻言猛地抬起头,
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脸上,又落在那根小小的验孕棒上。他拿起它,仔细看了看,
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快得抓不住。“确定?”他问,
声音听不出情绪。“嗯。”我点头。他放下验孕棒,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真皮椅背里,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书房里静得可怕,
只有他指尖敲击的声音和我自己有些急促的心跳。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重新开口,
语气是惯常的、不容置喙的命令式:“生下来。傅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协议,暂时延后。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果然。他只要孩子。“傅沉砚,”我看着他,
第一次在他面前挺直了背脊,“我们说好的,孩子生下来,我们两清。”“两清?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唇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江挽星,
带着我傅沉砚的孩子,你想怎么两清?去找你那个开破修车厂的老相好?”他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逼近,“想都别想。这孩子必须姓傅,
你也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傅家,直到孩子平安出生。”“我没有老相好!
”我被他话里的侮辱刺得浑身发抖,声音也拔高了,“傅沉砚,你讲不讲道理?
协议是你定的!”“道理?”他嗤笑一声,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
迫使我仰头看着他冰冷的眼睛,“在这里,我的话就是道理!江挽星,别挑战我的耐心。
乖乖生下孩子,你还能拿到你该得的。否则……”他没有说完,
但那未尽的话语里蕴含的威胁,让我遍体生寒。他甩开我,像丢开一件垃圾。“滚出去。
”我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坚硬的书房门框上,疼得眼前发黑。看着他重新坐回椅子里,
拿起文件,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冲突从未发生。巨大的屈辱和绝望像冰冷的潮水,
瞬间将我淹没。原来,在这场交易里,我连选择退出的权利都没有。我只是一件生育的工具,
一个被彻底剥夺了自由的囚徒。日子变得更加煎熬。傅沉砚对我的“看管”变本加厉。
他不再经常外出,更多的时间留在家里,或者让司机、佣人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美其名曰“安心养胎”。我的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制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
手机被他以“辐射大”为由收走了,家里的座机只能打内线。网络也设置了重重限制。
我彻底与外界隔绝。孕吐开始变得厉害。闻到一点油烟味就吐得天昏地暗,吃什么都反胃。
傅沉砚请了最好的营养师和厨师,可那些精致昂贵的补品,在我嘴里味同嚼蜡。
傅夫人倒是来得勤了,每次来都带着各种昂贵的补品和婴儿用品,话里话外却总带着刺。
“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孩子营养跟不上可不行。”她挑剔地打量我,
“我们沉砚工作忙,你自己要争气,别整天病恹恹的惹人烦。”**在沙发上,
胃里翻江倒海,连敷衍她的力气都没有。“对了,”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状似随意地说,
“心妍下个月要回国了。她呀,在国外这些年,学成了,也长大了,出落得更漂亮了。
听说在华尔街混得风生水起呢。”林心妍。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
猝不及防地劈进我混沌的意识里。傅沉砚书房抽屉最深处,藏着一张被摩挲得有些旧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洁白的连衣裙,站在阳光下笑得灿烂,依偎在少年傅沉砚身边。
照片背面,是傅沉砚年少时锋锐的字迹:吾爱心妍。那是傅沉砚心口的朱砂痣,
窗前的白月光。也是傅夫人心中最理想的儿媳人选。
当初若不是傅老太太执意要我这个“八字相合”的,坐在傅太太位置上的,本该是她。
傅夫人满意地看着我瞬间苍白的脸色,继续慢悠悠地说:“沉砚这孩子念旧,这些年,
心里一直放不下心妍。不过现在好了,心妍回来了,你也快生了。等孩子生下来,
一切都能回到正轨了。”她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我的手背,“挽星啊,你放心,
傅家不会亏待你的。该给你的,一分都不会少。”“回到正轨”?这四个字像淬了毒的针,
密密麻麻扎进我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原来如此。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替他的白月光生下孩子。
然后,我就可以拿着那笔“买命钱”,识相地滚蛋,把位置干干净净地腾出来,
让一切“回到正轨”。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我猛地捂住嘴,冲进洗手间,
对着马桶吐得撕心裂肺。吐出来的只有酸水,烧灼着喉咙。冰冷的瓷砖贴着额头,
刺骨的寒意却抵不上心底的万分之一。傅沉砚回来时,傅夫人已经走了。
他脱下西装外套递给佣人,走到洗手间门口,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我,眉头紧锁。“怎么回事?
”语气是惯常的不耐烦。我抬起头,脸上还挂着生理性的泪水,透过朦胧的视线看他,
声音嘶哑:“傅沉砚,林心妍要回来了,是吗?”他高大的身形明显一僵,
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谁告诉你的?”“重要吗?”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恭喜你啊,终于等到她回来了。那我们的契约,是不是可以提前结束了?孩子生下来,
我立刻走人,绝不耽误你们破镜重圆。”说到“破镜重圆”四个字,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闭嘴!”他低吼一声,眼神阴沉得可怕,
“江挽星,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我的事,轮不到你管!你现在唯一要做的,
就是给我安分守己地待着,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他几步上前,一把将我拽起来。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胳膊生疼。“收起你那点可怜的小心思!心妍回不回来,
都改变不了什么!你,”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残忍无比,“永远别妄想跟她比!
”永远别妄想跟她比。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来,在他心里,
我连和林心妍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这三年,我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巨大的悲愤和绝望冲垮了最后一丝理智。我猛地挣开他的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了他一把!
“傅沉砚!你**!”他猝不及防,被我推得踉跄后退一步,撞在洗手台上。
昂贵的陶瓷漱口杯被撞落在地,发出清脆刺耳的碎裂声。他站稳身体,脸上瞬间布满寒霜,
眼神阴鸷得能杀人。“江挽星!你找死!”他扬起手。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看着他带着风声落下的手掌,没有躲,反而挺直了背脊,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落在脸上。他的手掌在离我脸颊几厘米的地方硬生生停住了。
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喷在我脸上。我睁开眼,看到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翻涌着骇人的怒火,
但那只手,终究没有打下来。“滚!”他猛地收回手,指着门外,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带着失控的暴戾,“滚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我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
大概比地上的碎瓷片还要冷。然后,我扶着冰冷的墙壁,挺着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
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出了那个令人窒息的洗手间,走出了他的视线。
回到那个冰冷空旷的卧室,我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小腹传来一阵阵隐痛,
并不剧烈,却持续不断。我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埋进去,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浸湿了膝盖上的布料。不是因为害怕,不是因为疼痛,
而是因为铺天盖地的、灭顶的绝望和恨意。傅沉砚,傅家,
这令人作呕的一切……都该结束了。小腹的隐痛持续了半夜,后来渐渐平息。第二天,
傅沉砚似乎忘了前晚的冲突,或者,他根本不在意。他照常去公司,只是出门前,
对管家和佣人下了更严的命令,看紧我。我表现得异常平静,甚至顺从。按时吃饭,吃药,
在花园里散步,像个真正安心养胎的豪门太太。只有我自己知道,平静的海面下,
是即将爆发的火山。我在等一个机会。傅沉砚书房的门锁,是最高级别的密码指纹锁。
但我曾无意中看到过他输入密码——不是他的生日,也不是傅老太太的忌日,
而是林心妍的生日。多么讽刺。几天后,傅氏集团有个极其重要的跨国并购案到了关键阶段,
傅沉砚需要亲自飞一趟欧洲,为期一周。临走前一晚,他破天荒地回了主卧。他洗了澡出来,
头发还滴着水,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露出壁垒分明的胸膛和腹肌。昏黄的灯光下,
这副极具侵略性的男性躯体,曾经让我心动过,如今却只觉得冰冷刺骨。他走到床边,
居高临下地看着靠在床头看书的我。空气里有种无形的张力。“我明天去欧洲。”他开口,
声音没什么波澜。“嗯。”我翻了一页书,视线没离开纸页。他沉默了几秒,忽然俯身,
带着湿热水汽的气息逼近。一只手撑在我身侧的床头,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
强迫我抬起头看他。“江挽星,”他盯着我的眼睛,眼神深不见底,
带着审视和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乖乖待着,等我回来。”他的拇指指腹有些粗糙,
摩挲着我的下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我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冷冽的须后水味道,
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曾经让我心悸的味道,现在只让我胃里一阵翻腾。我没有挣扎,
也没有回应,只是平静地回视着他,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他似乎被我的眼神刺了一下,
捏着我下巴的手微微松了力道,眉头蹙起。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直起身,转身去了隔壁的客房。听着隔壁房门关上的声音,
我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放松下来。手心一片湿冷。机会,来了。傅沉砚离开的第二天,
我开始了我的计划。上午,我像往常一样在花园散步,呼吸着新鲜空气。然后,
我“不小心”在鹅卵石小径上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惊呼一声,
跌坐在旁边的草坪上。“太太!”跟着我的两个女佣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煞白地冲过来。
我皱着眉,捂着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嘶……肚子……肚子有点疼……”“快!
快叫医生!通知管家!”佣人们乱成一团。家庭医生很快被请来,一番检查后,
说我受了惊吓,胎像有些不稳,需要卧床静养几天,情绪绝对不能激动。
我顺理成章地回到了卧室,躺在床上“休养”。管家和佣人更紧张了,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外,
连送水送饭都轻手轻脚,大气不敢出。第三天下午,我捂着肚子,皱着眉,
的女佣说:“小梅……我突然很想吃以前学校门口那家老字号的桂花藕粉圆子……清甜不腻,
热的……你去帮我买一份回来,好不好?”小梅有些犹豫:“太太,您现在需要静养,
外面……”“我就想吃那个……”我声音更弱了,带着点委屈,
“就这一次……吃了心里舒坦点,对孩子也好……医生不是说要保持心情舒畅吗?
”我把孩子搬了出来,小梅动摇了。傅沉砚临走前下了死命令,
必须保证我和孩子的绝对安全。太太心情不好,对胎儿确实不好。“那……那我去去就回,
太太您千万别动!有事立刻按铃叫王姐!”小梅不放心地叮嘱着守在门口的王姐。“放心吧,
我看着太太。”王姐应道。小梅急匆匆地走了。那家老字号在城东,离这里很远,
来回至少一个半小时。卧室里只剩下我和王姐。王姐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妇人,话不多,
做事勤恳。**在床头,闭目养神。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我忽然捂住肚子,
低低地**起来:“唔……”“太太?您怎么了?”王姐立刻紧张地凑过来。
“肚子……突然好疼……一阵一阵的……”我额头渗出冷汗,脸色也白了,
“王姐……我……我好像想上厕所……憋不住了……”王姐慌了神。
太太现在可不能下床走动啊!可人有三急……“您……您忍忍?我拿便盆来?
”她急得团团转。“不行……不行……忍不住……”我痛苦地摇头,声音带着哭腔,
“王姐……你扶我去一下……就一下……很近……求你了……”我伸出手,无助地看着她。
王姐看着我的样子,又想到医生说的“情绪不能激动”,一咬牙:“太太您慢点!我扶着您!
千万慢点!”她小心翼翼地把我从床上扶起来,搀着我,一步一步,
极其缓慢地挪向卧室自带的小卫生间。短短几步路,我们走了快两分钟。
我几乎把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另一只手死死捂着肚子,
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抽气声。终于挪进卫生间,**在门框上,
虚弱地说:“王姐……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好了叫你……”“太太您行吗?
要不我……”“没事……我扶着墙……你快出去吧……我憋不住了……”我催促着。
王姐只好退出去,关上了门,但没关严实,留了一条小缝,
紧张地守在门口:“太太您好了立刻叫我啊!千万别自己动!”门一关上,
我脸上痛苦的表情瞬间褪去。我飞快地扫视这个小小的空间。没有窗户,只有顶部的换气扇。
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门。时间紧迫!我迅速脱下身上宽松柔软的孕妇裙,
露出里面早就穿好的一套毫不起眼的深灰色运动服。这衣服是我几个月前网购的,
一直藏在衣帽间最角落的行李箱夹层里。头发被我三两下盘成一个紧实的发髻,
用黑色发网兜住,戴上早就准备好的同色系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然后,
我从马桶水箱后面,摸出一个小小的、用防水袋层层包裹的东西——一小叠现金,
几张记着重要电话号码的纸条,还有一张全新的、没有任何记录的匿名手机卡。
这是我过去几个月,趁着每次产检外出、在保镖和佣人严密监视下,
利用在商场试衣间或者医院洗手间的短暂独处时间,
一点一点、蚂蚁搬家似的藏匿起来的“逃亡基金”。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出来。
我屏住呼吸,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王姐还在门口守着,脚步有些焦虑地来回踱步。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洗脸台前。目光落在那个沉重的、黄铜质地的复古水龙头上。我咬咬牙,
双手握住它,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反方向狠狠一掰!“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响起!“啊——!”我同时爆发出惊恐凄厉的尖叫,
整个人顺势“重重”摔倒在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太太!太太你怎么了?!
”门外的王姐魂飞魄散,猛地推开门冲了进来!眼前的景象让她彻底吓傻了:太太倒在地上,
身下一滩“鲜血”(其实是我提前藏在袖子里的、摔碎的红墨水胶囊染红的液体),
那个沉重的黄铜水龙头竟然断裂了,掉在地上!洗脸台上水柱猛地喷涌而出,像个小喷泉,
瞬间打湿了地面!“救命啊!救命!太太摔倒了!流血了!水管爆了!
”王姐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楼层,充满了绝望。巨大的混乱瞬间引爆!
管家、佣人、保镖……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剧”惊动了,
惊慌失措地冲向主卧卫生间!“快!快叫救护车!通知傅先生!”“堵水!快拿东西堵水啊!
”“太太!太太您坚持住!”“医生!快联系张医生!
”脚步声、呼喊声、水流声、物品碰撞声……彻底淹没了小小的卫生间。
所有人都被地上那刺目的“鲜血”和喷涌的水柱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惊恐万分地围着我,
试图把我抬起来,或者去堵那疯狂喷水的断口。就在这片极致的混乱中,
我借着被人七手八脚抬起、身体被遮挡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
剧痛让眼泪瞬间飙出,混合着脸上的水渍(喷出来的自来水),看起来更加凄惨狼狈。
我“虚弱”地闭上眼睛,头歪向一边,仿佛彻底昏死过去。“太太昏过去了!快!抬出去!
小心!”趁着手忙脚乱抬我出去的当口,我蜷缩在人群的掩护里,
像一滴水融入了混乱的海洋。没有人注意到,在抬出卫生间、经过外面小客厅的瞬间,
我利用一个视觉死角,身体猛地一缩,像条滑溜的鱼,
悄无声息地滚进了小客厅沙发背后那厚重的落地窗帘里,将自己紧紧裹住,屏住呼吸。“快!
抬到床上去!”“救护车!救护车怎么还没到!”“傅先生电话打不通!欧洲那边是凌晨!
”嘈杂的脚步声、呼喊声涌向了卧室大床的方向。小小的客厅瞬间空了下来,
只有窗帘还在微微晃动。就是现在!我像离弦的箭一样从窗帘后窜出,压低帽檐,
凭借着对这房子结构的熟悉(三年不是白住的),没有冲向大门(那里肯定有人守着),
而是冲向走廊尽头——那间堆放杂物的储藏室!储藏室有个几乎被遗忘的小门,
通往别墅侧面一个供园丁进出的小通道。这个通道,是我无数次在花园“散步”时,
暗中观察发现的。心脏在狂跳,血液冲上头顶。我颤抖着手,
摸到门后那个锈迹斑斑的老式插销,用力一拔!吱呀一声轻响,小门被推开一条缝。外面,
是寂静的、无人看守的侧院。初夏午后的阳光有些晃眼。我一步踏出去,反手轻轻带上门,
将身后那栋巨大、华丽、令人窒息的牢笼彻底关在身后。没有回头。我压低帽檐,沿着墙根,
用尽全身力气奔跑起来。风在耳边呼啸,鼓动着宽大的运动服。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决绝,不安地动了一下。我抬手轻轻按在小腹上,
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宝宝,别怕。妈妈带你走。离开这个地狱。
我像一尾终于挣脱了渔网的鱼,一头扎进了外面喧嚣而自由的空气里。没有手机,
没有银行卡(都被傅沉砚“妥善保管”了),只有口袋里那薄薄一叠现金和一张匿名手机卡。
我跳上第一辆能拦到的出租车,哑着嗓子报出一个地名——城南,一个庞大而混乱的城中村。